「裴隽,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很过分。可我只是喜欢你,只是想见你,从前是,现在也是,仅此而已。如果你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,那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。」
说完这些,我的眼泪维持在要掉不掉,转身就往外走。
我走得很慢,每走一步都在心里咆哮:不是吧?你这都不留我;你留我啊;我求你了,你留留我呀!
「江纸……」他终于叫住了我。
我抑制住欣喜,回头看见的却是他隐忍克制的怒容,夹杂着不甘和委屈:「凭什么你喜欢我,我就要接着?凭什么你一句后悔了,就要我背弃自己?江纸,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?是式微时可以利用的筹码、还是寂寞里拿来消遣的玩意儿?」
三年不见,裴隽不仅疯批了,还成长了。他看穿了我的欲擒故纵,知道我根本就是馋他身子,并一针见血地拆穿了我。
裴隽眼尾发红的样子其实很勾人,可看他那么伤心,我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。
他有些自暴自弃,看着我,眼底满是嘲讽:「你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我,到底是想与我春风一度,一偿当年抱憾;还是只喜欢看我失魂落魄,被你耍得团团转?」
我沉默了一下,觉得春风一度显然不太够,最起码要好几度才可能达到目的。
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,恨不得与我早早划清界限,更别提度不度的事儿了。
***脆破罐子破摔,故意气他:「对,我就是要利用你,就是要消遣你,我就是不安于室,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个最坏最坏的人。可你能拿我怎么办呢?我就是惦记你,就是喜欢你,想勾搭你,被我看上就算你倒霉了。」
裴隽没再说话,但是脸红得飞快,应该是被我气的。
这次不是欲擒故纵,我是真的走了,而且走得很快。
我到了宣昀的寝宫,趴在桌子上就开始干嚎:「完了,我俩彻底聊崩了。你自己想办法吧,你要有那本事,你俩生一个我都不反对。你俩亲生的孩子,那才叫一个嫡嫡道道!」
宣昀叹了口气,问我:「你确定他不喜欢你了?」
我摇头:「不确定,但我确定他恨死我了。」
宣昀看着我,又问:「那你还喜欢他吗?」
她不问还好,这下我嚎得更大声了,干嚎不掉眼泪,避而不答:「他还是不是人啊?在边关风吹日晒雨淋了三年,他怎么还越长越好看啊?!」
一点儿感情经验都没有的宣昀此刻像个情场老手,开始指点:「见良人,正衣冠。能不好看吗?我听说他进宫前那晚风尘仆仆回到家,连着换了八套衣服。江纸,你有没有发现,你昨日梳妆也比以往长了半个时辰有余。」
我俩互相戳肺管子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也还嘴:「就你这个身份,不出意外的话,你要单一辈子了。把感情研究那么透彻干什么呢?起到一个看客上的作用吗?」
这话一说完,我悲从中来。因为就我这个身份,不出意外的话,我也要单一辈子了。
最可悲的,是偷情还偷不着!
小说《当太上皇禅位以后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