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黎猛地白了脸，心口掀起巨浪。
贺季泽一转身就看见了姜黎，脸色顿时变了：“你站这多久了……”
姜黎抿紧的唇松开，却没回答，而是说：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见她离开，同事也有些尴尬，推推贺季泽：“你不追出去吗？”
贺季泽虽有些不自在，仍笃定地笑了笑：“没事，我待会回去，哄哄就好了。”
……
姜黎回到家里，从行李箱里拿出口红，转身放上了化妆台上那群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口红里。
又将贺季泽换下的衣服，拿去洗衣机清洗。
扔进去时，她才看见衬衣领子上那刺眼的口红印。
位置很偏，难以察觉，姜黎的心，却在这一刻彻底地沉了下去。
贺季泽是个浪子，她从来都知道。
两人在一起前她就听说过，没有一任女友能在贺季泽那撑过两个月。
那些说会收心，不再乱搞，只钟情于她一人的话犹在耳边。
此刻想起，更像是个笑话。
姜黎闭了闭眼，脸色惨白，手下却默默地将一切恢复原状。
没过多久，贺季泽就回了家。
他回家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将坐在沙发上的姜黎紧紧抱住。
“他们只是口嗨，你不要和他们计较，行吗？”
姜黎僵硬地待在他的怀里，闻着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，心一点点冷却。
挣扎着，她说了声：“好。”
第二天，是春秋航季的第一天，光是更新的航班路线就有十几条。
慌乱之下，就会有人记错数据。
问询室中。
姜黎冷冷地看着客机机长郑成的脸，严肃道：“为什么不听指挥？你刚刚在空中差点和另一架飞机撞上！”
郑成一脸烦躁，不耐地说：“是你下错了命令，我以为你说的是下压7000米。”
姜黎冷笑一声：“要我去调通话录音吗？看我当时说的到底是多少？”
郑成脸色难看，却心虚地说不出话来。
此刻，门被人推开了。
姜黎抬头一看竟是贺季泽。
她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郑成倒先向他抱怨道：“你可算来了，我都服了，你女朋友也太难缠了吧。不就是听错了吗？离那架飞机还有二十公里呢，非要说我不听指挥，把我叫过来参一军。”
姜黎荒谬地看向郑成，语气越发冰冷。
“二十公里也不过两分钟的路程，你凭什么觉得这是小问题？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是一百五十多个乘客和八个空姐的命！”
声音回荡在房间里，一时间无人说话。
就在这样的情况下，贺季泽忽地笑了。
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着姜黎看，像是随意说的，可话里却带上了一丝尖锐。
“你不是飞行员，你不知道飞行员有多辛苦，一天需要记的东西比起你们地面管制员来说多了不知道多少倍，你何必揪着他不放呢？”
这话一出，所有人的脸色就都变了。
贺季泽说的话，是飞行员和管制员之间的老矛盾了。
两个工种，唯一交际就是通过无线电的管辖与被管辖。
在天上飞的自觉高人一等，不服管制员管教的事多了去了，这没什么稀奇。
只是，连贺季泽也这么认为，不是太让人心凉了吗？
姜黎只觉心脏被人攥紧，又猛地松开，一阵抽痛。
缓了缓，她冷下脸来，将责任书推了过去，公事公办道：“签字，事后交一份检查上来，不少于八千字。”
郑成立刻就炸了，向贺季泽抱怨道：“**，怎么叫你来也没用啊，你不是说她最听你话了吗？”
姜黎手一顿，又恍如无事般地收拾着东西。
直到贺季泽拉着骂骂咧咧的郑成离开了此处，她才恍惚地坐回椅子上，心上忽地就压上了一块大石头，难受得紧。
回到家后，姜黎不知不觉做了一桌子菜，都是贺季泽爱吃的。
可直到夜深，贺季泽都没回家。
姜黎沉默地给他打去电话，接通后问道：“为什么还没回家？”
贺季泽略带笑意地回应：“在陪郑成在酒吧喝酒呢。”
果真，郑成的骂声随后传出听筒。
他明知道自己和郑成有了过节，却仍选择陪他去喝酒……
姜黎紧攥着手机，心仿佛更沉了几分。
张了张嘴，她最后却只说了句：“知道了。”
然而，挂断电话的那刻，那边却忽地响起林溪嬉笑的声音。
“季泽，轮到你喝啦！这次可不许耍赖哦！”
